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歷史中的曹丕:那個背了千年駡名的男人,我們真的了解他嗎?

佩珊 2021/12/21

西元226年,大魏皇帝曹丕的生命走到了盡頭。

回望他短短四十載的人生,既 沒有父親曹操的雄才大略,也沒有弟弟曹植的驚世之才

「七步成詩」的故事把一個陰險毒辣的他推到世人面前,讓他背上千年駡名,而他隱忍堅強、細膩多才的那一面卻被歷史的面紗遮蔽了。

多年後,當我們懷著公允的態度看待曹丕,會發現他的人生堪稱一部勵志片。

越是不被看好,越要沉住氣

曹丕,字子桓,是曹操和卞夫人的第一個孩子。

他天資聰穎,博覽群書,少年時代就通讀古今經傳、諸子百家之言。

生在動盪的戰爭時代,曹丕從小就被曹操帶上前線,他六歲會射箭,八歲能騎馬,從十歲起,就隨軍征戰南北。

曹操一共有二十五個兒子, 其中曹昂既是長子,又有仁孝之名,是合法的立嗣人選

可惜天有不測風雲,建安初年,曹操南征張繡,曹昂在這場戰鬥中不幸喪命。

曹昂死後,其養母丁氏悲痛欲絕,與曹操情斷義絕。 卞夫人由此成為曹操的正室,曹丕也陰差陽錯地成了嫡長子,這成為他人生的第一個轉捩點。

但身份的改變並沒有幫他贏得父親的寵愛,曹昂死後,曹操把關注的目光投在了另一個兒子身上,那就是曹沖。

《三國志》記載,曹沖五六歲時 「智意所及,有若成人之智」,曹操也曾多次對群臣稱讚曹沖的早慧和賢能。

西元208年,年僅十三歲的曹沖得了一種怪病,曹操遍試醫方也沒能挽回愛子的性命。

曹丕前去寬慰父親,得到的卻是一句冷冰冰的回答—— 「此我之不幸,而汝曹之幸也」

繼曹昂、曹沖之後,弟弟曹植又成為父親的心頭好。

他才高八斗,深得曹操青睞,一時間,成了儲君候選人中最有潛力的競爭者。

曹丕仿佛生來就是配角的命,任憑他怎麼努力,都討不了父親的歡心。

他就像讀書時那個很努力但就是不被老師喜歡的小孩一樣,在幽暗的角落裡,孤獨地成長著。

曹丕自然也能感受到父親對他的淡漠,可是,不被看好,就要自我放棄嗎?

當然不!

他知道,一個人越是不被看好,越是要沉住氣,只要自己不認輸,就沒人能讓他倒下。

父親帶著曹植征討四方時,他被留在鄴城處理日常事務。哪裡有反叛,他就帶兵去鎮壓,這樣的經歷鍛煉了他應對突發狀況的能力。

除此之外, 他還恭敬地對待士大夫,積極擴大自己的盟友圈。很快身邊就聚集了一幫謀士,史書稱之為「天下向慕,賓客如雲」。

身處低谷,曹丕暗自砥礪,在隱忍中默默地積攢著力量,只等時機成熟的那一天。

西元217年的一天,曹植無視法令,借著酒興,私自乘坐王室車馬,擅開司馬門,在禁道上縱情馳騁。

曹操一怒之下處死了掌管王室車馬的公車令,這一次, 他內心的天平終于動搖了,他開始懷疑,性格外露、任性狂放的曹植,是否適合做帝王。

建安二十二年,在曹丕與曹植中間,曹操終于做出選擇:立曹丕為魏王太子。

那是曹丕人生中的高光時刻,他笑得像個孩子,抱著大臣辛毗的脖子激動說道: 「辛君啊辛君,你可知我有多高興?」

看透生死後,

依然相信努力的意義

人生一世,總與得失相伴。

就在曹丕成為魏王太子的那年,鄴城瘟疫肆虐,家家有僵屍之痛,室室有嚎泣之哀。

這一年,那些陪伴過曹丕的文友們,徐幹、陳琳、應煬、劉楨等相繼離世。

他們個個才華橫溢,是赫赫有名的「建安七子」成員,也是曹丕生命中最珍惜的文友。

在苦悶的日子裡,是他們陪伴曹丕吟詩作賦,將生活的刁難遠遠地甩在身後。

可如今,他們卻都不在了。

這對曹丕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,他給王朗寫信說: 「生有七尺之形,死唯一棺之土」

,言辭之中,滿溢蒼涼。

魏晉時期,方術興盛,許多皇帝都幻想長生不老,可曹丕卻說:「禮,國君即位為椑,存不忘亡也」。

他清楚地知道:人死之後除了一抔黃土之外,一無所有。所以,對于死亡,他從不抱有浪漫的幻想。

在那個渴望成仙的時代,曹丕簡直是少有的「人間清醒」。

他甚至清醒地意識到曹魏必然有滅亡的一天,在帝國肇始的第三年,他就寫下這樣一句話:

「自古及今,未有不亡之國,亦無不掘之墓也」

歷代君王對于墓葬都十分重視,巴不得用天下所有寶物陪葬。

而曹丕卻不以為然。

他反對厚葬,並囑咐大臣:

「我的棺材裡不要放葦炭,不要放金玉寶物,也不要效仿那些愚蠢的世俗之所為,因為保持屍體不朽是沒有用處的」。

難能可貴的是,他在看透人終有一死後,並沒有否定努力的意義。

他明白:雖然所有人的結局是一樣的,但每個人的人生體驗卻截然不同。

正因為有了死亡,生命才顯得珍貴。而這只有一次的人生,一定要做點想做的事,才算不虛此生。

建安二十五年,曹操去世。

經歷了漫長的立嗣鬥爭後,34歲的曹丕走上了受禪壇,此時的他雖正值壯年,卻已歷經滄桑,有華髮之歎。

即位後,他下了息兵詔,薄稅詔,輕刑詔等一系列惠民政令。

在他統治期間,北方地區重現安定繁榮的局面,曹魏國力進一步增強。

旁人看來,他應該算實現了人生的最高理想,但只有他自己清楚:

政治只是他生命的一隅,除此之外,還有更重要的使命等著他去完成。

即使活在別人的陰影下,

也要奮力向上

做世子時,曹丕心中就有一個文學夢,希冀將來有一天能 「立言來傳名于世」

他在《典論》中提出文章是 「經國之大業,不朽之盛事」

為此,他很努力地作詩寫文,可是, 天賦這種東西很玄妙。弟弟曹植可以在父親建造的銅雀臺上一氣呵成,創作出《登臺賦》,這讓他望塵莫及。

世人也總是拿他和曹植對比,得出的結論往往是——他不如曹植。

南朝文學評論家鐘嶸在《詩品》中評價曹丕的詩「率皆鄙直如偶語」,言語之間是滿滿的嫌棄。

對于曹植,鐘嶸則不吝讚美: 「骨氣奇高,詞采華茂,粲溢古今……」,似乎這些詞語都不足以形容曹植那令人驚歎的文學天賦。

至于曹丕,人們記得最清楚的從來不是他在文學方面的造詣,而是他的陰險毒辣: 為奪嗣位不惜殘害手足,逼迫親弟弟七步作詩。

但人們不知道的是,七步詩僅為《世說新語》記載,在《曹子建》集中,根本沒有收錄。

承受著眾人的唾駡,曹丕在文學之路上默然前行。他熱愛詩歌,即使有人比他強一百倍,也沒關係。

對人生感到失望時,他就把詩歌當做情緒的樹洞—— 「高山有崖,林木有枝。憂來無方,人莫之知」

他花費大量的精力為建安諸子編訂文集,並對他們的作品做了客觀公正的評價: 徐幹懷文抱質,恬淡寡欲;阮瑀書記翩翩,知足樂也……

在文學批評史上,以文學家身份評論同時代其他文學家群體的先河,正是由曹丕開創。

他的《典論》是中華最早的文學評論著作,對後世影響巨大;他寫的《燕歌行》情致委婉,纏綿悱惻,是中華文學史上第一首七言詩。

既然不甘平庸,那就讓自己在熱愛的事情中尋找生命的意義。畢竟,比起得過且過的生活,他更喜歡滾燙的人生。

時隔千年,終于有人讀懂了他,清朝初年的王夫之在《薑齋詩話》中說: 「曹子建之于子桓,有仙凡之隔,而人稱子建,不知有子桓,俗論大抵如此」

葉嘉瑩先生稱讚他是一位 「天然的詩人」,說他的詩不事雕琢,亦能動人心魄。

曹丕如果地下有靈,一定會感到欣慰吧,畢竟,他這輩子受過的否定遠遠多于讚美。

生來就不是頭頂光環的那一個,刻在骨子裡的自卑造就了他的善感寡歡,也使他很早就懂得: 如果想要什麼東西,只能靠自己去爭取。

他就像一個在生活的泥淖中苦苦掙紮的平凡人,時常被別人碾壓,運氣也不怎麼好,但他有一個最大的優點,那就是不認命。

正是這份敢于和命運叫板的執拗,幫助他在沮喪時自我克制,從痛苦中借力,在隱忍中堅強。

正如海明威在《老人與海》中所說的那樣:

「生活總是讓我們遍體鱗傷,但到後來,那些受傷的地方一定會變成我們最強壯的地方」。

面對生活的種種刁難,我們不必慌張,更無須絕望,扛過了那些艱難的時光,終將迎來屬于自己的高光時刻。

到那一天,你會發現,你醞釀的所有改變,都會在時間的餵養下得以實現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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